他便是看着如今赵员外,也明里暗里地从莹娘身上千方百计地敛财,要去分一杯羹。
江南听到这话,却是笑出了声。
“没承想,这世上竟还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,太守胆敢发誓,自己忠于朝廷么。”
何有幸被他打断面上露出一丝不悦,口中却是一派笃定。
“那是自然!”
“这就好。”
江南面上在笑,下一秒笑容一收手中,不知何时多了一块令牌。
“周何川太守听令!”
“本官乃是奉三皇子之命,特来此处调查尔等为官之景,太守如今所做种种,实在是令人大开眼界,在下佩服。”
此言一出,何有幸顿时吓了一跳,扑通一声跪下,头顶冷汗连连!
他原是想着这青年长相上乘,气质上佳,多半也是这个莹娘养在府中的面首。
但是万万没想到,这位竟然是三皇子钦点来的!
想到自己先前,竟将那些龌龊想法毫无保留地说出来了,他就觉得自己脖子上的脑袋摇摇欲坠!
“下官知罪,还望大人开恩!我们如今所做种种皆是因为那赵员外鬼迷心窍诱惑我等,绝非本心啊!下官人知错,愿配合调查,将赵员外捉拿归案!”
他这一句话,骤然就把自己身上的所有错处都推到了赵员外身上,不见言语中含有半点实在的实地悔过之意。
就是换个人来此处,恐怕就要被他这一番诚恳之言给套进去了。
江南却未轻易答应,只是反问他。
“本官若是知晓你这话,乃是权宜之计,你又当如何?”
何有幸此时哪里敢说半个不字,只能连连磕头应道。
“下官已然知错,还请大人给下官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。”
无论江南如何说,开口闭口就只有这一套话术。
被绕得烦了,江南干脆一口应下。
“既然如此,太守也得拿出点诚意。”
“自然,自然……”
为了自己头顶的乌纱帽,何有幸说到做到,当天便派了巡查使官去了关口处,将那里的人一一赶了出来。
这一举动也自然而然地引起了金柯城等人的注意,但是离开之前,江南已然有过警告,这里头有什么能说,什么不能说,何有幸自然也是清楚。
歇息几日,江南几乎每日都窝在房内。
倒不是他不愿外出,只是从太守知道他的身份后,便每日派人在门口蹲守着,只要听到一点风吹草动,便会立刻警惕。
江南感觉如今太守便是如何诚恳,心中也定然是诅咒万分,恨不得自己今日就能人头落地!
因为如此,太守便能从中作梗,将这次的意外给他戴上一个高帽,从中捞的好处。
这几日金柯城也是十分茫然,想不到自己好容易才混进太守府的官兵,竟然就被这么轻而易举地揪出来了!
他心中愤然。
这些年,他同太守之间的合作也从未断过,好端端的,太守府突然来打他们的饭碗做什么?
赵员外对此事也十分不解,他趁着官员离去的间隙,派人带了一大堆礼物,准备登门拜访,但是万万没想到对方却是连他的面都不愿意见!
问起来也只听得管家说,这些日子,上京城将派一位大人前来此处巡查此事,若是继续做下去,便会影响整个城中上下的声誉!
赵员外也并不是那种不知好歹的人。
他不想丢了西瓜捡芝麻,于是也得自断臂膀,大放一盆血。
而且他们把人撤下后的第三天,和金柯城商议着,如何明哲保身。
便看见莹娘的车队又一次回来了。
他们早已购下了物资,如今眼看那两方势力争分夺秒,他们自然也是不甘示弱。
如此也是把赵员外气得发了好一通脾气。
为了让太守松口,他们先前付出的可不只是一星半点!
“再这样下去,这娘儿们恐怕都能骑到咱们的脖子上!不能让她继续在我们脑袋上作威作福!”
金柯城想起之前的种种,只觉得腹中有火在烧。
随即他却又想到一人。
“赵员外,你对那个江南了解多少?”
在他们眼中,江南只是一个在莹娘身边的跟屁虫,但同时也是深得她信任的。
“若是我们将他拉入我们的阵营,接下来就好做了。”
此言一出,另外两人都连连点头表示赞同。
做起来也简单,他们挑了个时日,将邀请函递到了江南那边,只说请他过来一叙。
而这段时间,因为他在太守面前表明了身份,何有幸生怕自己头顶乌纱帽不保,几乎日日都要派人来汇报今日状况。
如此一来,江南的空闲时间自然也少了,如此反复好几次,莹娘前来寻他,都只能默默打道回府。
冷不丁收到金柯城的消息,他却半点不觉得惊讶。
“这些人比我想象中还要沉不住气一些。”
他原本以为莹娘的人,少说三天之后才会过来询问状况,但没想到短短一日时间就捞到鱼了。
金柯城在信件中,只说请江南去城中最大的酒楼一叙。
待到江南赴约,他亲自替江南酌了一杯酒,笑眯眯的望着他,脸上尽是和善和讨好。
“公子应当知道我们为喊您过来。”
“上回公子给的那一捧神药十分有效果,我代城中百姓谢谢您。”
金柯城似乎是真的对此十分感激,甚至还让人抬上来了一箱金条。
倒是一旁赵员外全程黑着一张脸。
这两人一个唱红脸,一个唱黑脸,江南看到只觉得好笑。
都是他玩剩下的玩意!
他面上却也是极为配合,谢过金柯城送来的金银后,又转头去问赵勇。
“大人今日心情不佳,可否问一句缘由?”
这小子果真上了钩,赵员外冷哼一声,狠命敲了一下八仙桌。
“还不是你那好姘头。”
这话里面的怒气,但凡是个人都听得出来。
江南偏偏故作惊讶,见他没了后文,赵员外心中一阵尴尬,又忍不住瞪了他一眼。
这小子好没眼力见!
他只得自顾自地继续。
“她只顾浮云楼的生意,却不管他人死活,如今已然把手伸到了赵家庄上!”
“若是继续放任下去,这整个周何川,那就只有她一家独大了!”